现在,又没有事情可做了。屋里一片沉寂。珍珠又跑出门去。天已经大黑了,空气有点潮闷。她抬头看看天,似乎要下雪的样子。怎么还不来呢?怕是喝醉了吧?……不会!刘大叔、大龙哥不会让他醉的……那么,这是咋回事呢?……唔,说不定喝完酒又去看望柳镇的乡亲父老去了,这倒是应当的。过去当土匪,让老人们担惊受怕了,现在挨门去看一看,请老人们原谅——虎子哥,你想得周全。去吧,去吧,晚一会儿到我这儿来,我不会怪你。
真的下雪了。先是“沙沙”作响的雪粒,接着是梨花一样的雪片。借着从门缝、窗口射出的灯光,看见雪片像白蝴蝶一样翩翩飞舞。珍珠站在枯朽的老楸树下,一动不动地呆着,任凭雪花降落到头上、肩上。凉丝丝的雪片落到脸上,很快就融化了。她的脸是滚烫的。珍珠两眼一直瞅着院门的栅栏,准备随时扑过去。不,也许虎子哥一推门,她便会瘫在地上;也说不定会踉踉跄跄跑回屋去。因为,那幸福太巨大了,她以一颗受尽摧残的纤弱的心,承受不住那幸福的巨浪的冲击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