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她想起自己所读过的书里的女主人公。那些通奸的女性集合为热烈多情的一群,用修女般的嗓音在她的记忆里唱起歌来,令她着迷。这类情妇,她曾经那样羡慕,现在认为自己也与她们一样了,真正成了自己所幻想的情女中的一分子,实现了青春妙龄时代长期的梦想。另一方面,爱玛也感到一种报复的满足。难道她没有受够活罪!可是现在她胜利了,长期压抑的爱情,毫无保留地奔涌而出,欢畅淋漓,沸腾激荡。她品尝着这滋味,没有内疚,没有不安,没有慌乱。
第二天是在新的柔情蜜意中度过的。两个人海誓山盟。爱玛向情人追述自己的种种苦恼,罗多尔夫则用亲吻打断她。她半闭眼睛,凝神地看着他,要他再叫一遍她的名字,要他再说一遍他爱她。他们还是在昨天那片森林里,躲在一个制木鞋工人的茅棚里。茅棚的四壁是干草编的,棚顶非常低,待在里面老得弯着腰。他俩依偎着,坐在一张干树叶铺的床上。
打这天起,他们天天晚上给对方写信,长此不断。爱玛把信送到花园尽头的河边,放进河岸的墙缝里。罗多尔夫来取走,同时把自己的信放进去。爱玛总是嫌他的信太短。
一天早晨,夏尔天不亮就出去了,爱玛心血来潮,想即刻见到罗多尔夫。她估计可以很快赶到拉于谢特,在那里待上一小时再返回永维镇,人们还在睡梦之中。她这样一想,不免欲火攻心,心跳气喘。不多一会儿,她就到了草原上,步履匆匆,头也不回,只顾朝前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