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国初年,佛教革新开展之前,中国佛教呈现如下状态。
首先,是清末延续至民国初年的佛教的衰敝不堪。这种衰敝在教理上表现为“讲教者唯知有法华楞严而已,修持者唯知弥陀一句,话头一个而已。解陋行浅,于斯为极”。[22]在佛制佛事佛徒上表现为“试经之例停,传戒之禁驰,渐致释氏之徒不学无术,安于固陋”,以致世人这样评价佛徒,“他们只是赘瘤似的钉在已经铺了一段铁道,或是已经垛起一道围墙的人们身上,教他们再去劳力,劳作了来养他们。他们安分的,吃了睡,睡了吃,像猪似的等待死的来到。不安分的,还要闹出一些不安分的行为。这个最大的赘瘤便是和尚、尼姑”,“现在的和尚道士……只是一些公开的骗子、体面的乞丐、变相的吸血虫,和阻止时代车轮前进的妨碍者”。[23]这使佛界有识之士一方面不得不出面辩解,“社会的人们呵!你们勿误认现在住居庵寺观院的几千几万个光头——除了少数极少数的真正皈依我佛的和尚外——就是佛教的信徒。现在住在庵寺观院的光头,我看他们都不是佛教徒,都不是皈依释迦牟尼的。你看释迦所主张的理论他们有实行的吗?你看现在和尚,终日不是念佛号和念咒语,便是吸烟饮酒。他们所讨论不休的题目,有许多是释迦牟尼所极不愿讨论的;他们所恬然做去的事,有许多是释迦牟尼所禁止人做的。所以我大胆说现在的和尚,不是皈依释迦的,另是方外游民罢了”;另一方面也使他们痛切地认识到,再不及时革新、整顿佛教,佛教就要衰亡了。他们经常引用贾谊《过秦论》中的几句话来提醒全体佛界人士急起革新自身,“亡六国者,六国也,非秦也。亡秦者,秦也,非天下也”。[24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