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正元一见女儿,立刻堆了个志得意满的笑,“乖女,你的好日子来了!周帅今日亲自登门来下聘礼求亲。阿言是厉害人物,才不过去了一次堂会,就让堂堂督军为你倾心。为父左盼右盼,如今总算熬出了头。”说着就拿了周庆余下聘的礼单给温言,“瞧瞧这礼单,诚意十足。”
温言没接父亲手中的礼单,只瞥了一眼,除了真金白银,还有翡翠玛瑙、绫罗绸缎,那位似乎也极懂得投其所好,大约是早打听好了温正元喜欢附庸风雅,竟然送了一批古玩字画来。
再看外头忙前忙后的佣人,想必是父亲早已清点完聘礼,准备装箱入库。
温言脸上不见一点儿笑模样,冷着脸问道:“若是我不同意呢?父亲不想问问女儿的意见么?”
温正元脸色募地暗了下来,“你什么意见?还没被那套新思想坑苦?周庆余年轻有为,相貌堂堂,巴望着嫁给他的姑娘直排到望湘楼去,他哪里不入你的眼?督军你都不嫁,难不成你要嫁总统?”
温父这么一说,她又想起被谢铎退婚的事,三年了,简直是一根刺,扎在温正元的心头,碰一碰就疼。好不容易等来这“一雪前耻”的机会,他怎么会放过?
温言忍了忍眼泪,“周庆余只是暂驻承平,等这里局势稳定,他还是要回沪都去,父亲您知道的罢。女儿嫁了,就得跟他走,世道混乱,山长水远,只怕这一辈子再难相见了。父亲……舍得女儿?”说着,眼泪已经滚落。